第30章 小花壇

櫻島老師帶著二年A班的同學們來到學校教學樓南邊的花壇邊。

“這裏就是我們班將要負責的小花壇啦，以後呢，每個同學都要按照老師排好的值日表，來給花壇澆水、除草，大家記住了嗎？”

“記住了——！”大家挨挨擠擠地站在花壇邊，看著花壇裏茂盛的花朵，現在正是花朵熱烈開放的時節，小朋友們蹲的蹲、站的站，都在欣賞鮮花。

結月對花沒什麼興趣，她轉了轉腦袋，看見了緊挨著花壇的大樹。

花音和結月分到了同一天澆水，她們在放學後一人提了一個小水壺走到花壇這邊來。

“結月，我們快點吧，哥哥他們還在等著我們?！被ㄒ舸叽僦诖髽溥叴蜣D的結月。

結月“嗯嗯”兩聲，迅速地把花壇澆了一遍，然後放下水壺，摩拳擦掌地走到大樹底下。

花音低頭認真澆水，一邊澆一邊欣賞著花朵上的露珠，又看到一只白色的蝴蝶慢悠悠地飛過來，太陽光通過露珠折射落在蝴蝶的翅膀上，使蝴蝶的翅膀變得色彩斑斕。

花音屏住呼吸，就害怕驚擾了停歇的蝴蝶，她擡頭正想呼喚結月過來一起看，就看到了正在手腳并用往樹上爬的結月。

“結月？！”花音的聲音都劈了一瞬，“太危險了，你快下來！！”

她扔下水壺，跑到樹下，只能看著結月“嘿咻嘿咻”地繼續往上爬，直到站在大樹的分叉處。

花音目瞪口呆地看著結月扶著樹幹朝四下望了望，還興奮地低頭對自己說：“花音，在上面能看到那邊的二樓辦公室唉，而且你變得好矮??！”

花音跺腳：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，你快下來，要是摔下來你會受傷的！”

結月不以為意：“我今天看過了，這棵樹超級好爬，這麼一點高度摔下來也沒什麼的。”她轉而對花音招手：“你也上來啊，這上面位置還很大呢?！?br />
前面也提到過，花音可能是生病時憋太狠了，只要一有精神反而會很活潑。

不然她怎麼會和結月成為好朋友呢。

花音在圍著樹轉了兩圈後，發現結月說的不假，這棵樹好幾個地方都好像很適合落腳....

花音內心掙紮了兩下，仰頭對結月說：“那你先下來，我再試著爬上去。”不看著結月下來她都不安心，萬一這樹好上不好下呢，她留在下面，如果結月不能下來了，她還可以馬上去喊值班的老師。

結月這下便利落地三兩下就下樹了，得意洋洋地說：“你看，我說很簡單吧?！?br />
花音松了一口氣，又觀察了下周圍，小聲對結月說：“如果有人過來你要和我說哦?！?br />
她今天還穿著裙子呢。

結月看著花音輕盈的如同一只蝴蝶一樣，在樹上輕巧地踩了幾下，手在樹幹上借力，輕松就站到了自己剛才爬到的地方。

結月興奮地說：“好了，接下來就到我了，花音你往邊上挪挪。”

花音處于新的視角，正新奇地打量四周，聽到結月也要上來，有些猶豫：“這裏真的能站兩個人嗎？”

結月扶著樹幹：“不試試怎麼知道嘛。”

就在兩人討論樹上到底能不能站兩個人的時候，教學樓那邊傳來了高尾的聲音：“花音、結月，你們澆水到底要多久啊？”

其中還夾雜著赤司和忍足說話的聲音。

花音大驚，她對結月說：“結月，你快讓開，我要下來了！”

結月探頭去看教學樓那邊：“沒關系的，老師又沒有來。”

花音才不要哥哥看到自己爬樹的樣子呢！她不和結月多說，開始往樹下爬。

往下爬看不到落腳點，花音心中焦急，沒有注意到裙擺掛在了凸起的樹枝上，聽到哥哥他們越來越近的聲音，扭頭預估了一下離地面的高度，咬咬牙，撒手從樹上跳了下來。

結月正想提醒花音的裙子被掛住了，眨眼間就看到花音向下跳，這下子她的聲音嚇劈了：“花音——！小心！”

電光火石間，花音在感覺自己快要平穩落地時，身後傳來一股拉力，讓她腳下不穩，整個人向地面撲去。

“花音！”那邊剛走過來的四名男生就看著花音重重地摔在地上，除了手冢第一時間拔腿狂奔而來，其餘三人都被嚇蒙了一瞬。

赤司馬上反應過來，對高尾說：“快去叫老師！”

被嚇傻在原地的結月顫抖著聲音說：“我去叫老師！”她馬上又爬上樹，朝著能看到的二樓辦公室大聲喊道：“老師！老師！花音在花壇這邊摔下來了！老師你快來??！”

赤司這一瞬間真的開始覺得頭痛，他一方面放心不下被手冢扶起來、臉上摔出血的花音，又被突然躥上樹的結月嚇了一跳：“瀨尾！下來！”

那邊忍足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手帕，仔細看了一下花音臉上的血跡，用手捏住花音的鼻子兩側，說：“花音，你把頭低下來一點?！蓖瑫r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血跡。

在他給花音止住鼻血的同時，值班老師也氣喘籲籲地趕過來，她來不及訓斥剛才爬樹的結月，就被低著頭、面前滴了一片血跡的花音嚇到了，高尾跟在她後面看到這場景，腿都差點軟了。

花音剛摔下來人都是木木的，這會兒被忍足的手捏住鼻子，痛感一下子都回來了，她只感覺自己胳膊疼，膝蓋疼，最疼的地方就是鼻子了，眼淚也後知後覺地跑出眼眶。

值班老師蹲下來檢查花音的胳膊，嚴肅地問：“這是怎麼摔的？”

結月看了眼花音，小聲說：“是爬下樹的時候摔倒的，她的裙子被樹枝勾住了。”高尾扶著膝蓋平複呼吸，聽到結月這麼說，有些氣急：“你們、你們真是！”

手冢的眉頭緊緊皺起來，他在老師來之前就看過妹妹的胳膊和膝蓋，這些地方只有輕微的擦傷，但是花音流的鼻血實在是嚇到了他。

“鼻血暫時止住了。”忍足松了一口氣，“待會兒去醫務室再做處理吧，現在看看還有沒有哪裏受傷？”

花音張開嘴正想說話，感覺到嘴裏有什麼東西，“哇”的一聲吐了一口血水出來。

結月看到她吐血，一瞬間眼眶就紅了：“花音，對不起，都是我不好，你不要死啊嗚嗚嗚嗚！”

高尾這會兒冷靜下來，看得更仔細，拍了拍結月的胳膊：“花音沒事，可能她把嘴巴裏面咬破了?！庇袝r候他吃飯咬到嘴巴裏面也會流血，那樣真的很痛。

結月松了一口氣，那邊花音卻捂著嘴巴嗚咽起來，她正想問怎麼了，赤司嘆了口氣：“花音把牙齒摔掉了一顆?！?br />
花音再也忍不住，她感受到門牙那裏空蕩蕩的缺口，捂著嘴巴大聲抽泣起來。

發生了這種事情，值班老師趕緊聯系了家長和櫻島老師，最後大人們給花音帶去附近的診所看了看，開了一些藥，各自回去做收尾工作。

櫻島老師緊急聯系校長，希望給學校的大樹都掛上牌子或者圍上柵欄；而手冢家裏，瀨尾媽媽正帶著結月來道歉。

但是在她開口之前，彩菜就制止了她：“我們先聽聽孩子怎麼說吧?！?br />
周圍的小夥伴們也都聚集在手冢家裏，他們也想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。

花音不願意露出自己缺了門牙的嘴巴，便把口罩戴上了，甕聲甕氣地說：“是我也想爬樹，但是下來的時候太著急了，所以摔下來了，不是結月的錯?！?br />
結月的手一直揪著裙子，把身側的裙子都揉的皺巴巴，她消沉地說：“不是這樣的，是我帶著花音爬樹，是我喊花音來爬樹——”

花音打斷她的話：“可是結月沒有強迫我去爬樹！是我自己好奇想上去，下來的時候也是我不小心，太著急了才摔倒的！”

家長們基本上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，瀨尾媽媽還是很生氣：“結月，你看看你！怎麼可以自己爬樹，還帶著花音一起！”

結月低頭悶聲道歉：“對不起，花音?！?br />
花音拼命擺手，焦急地說：“真的不是結月的錯！阿姨，要錯也是我和結月都做錯了，我們不該去爬樹的?！?br />
手冢彩菜輕舒一口氣，安撫地拍了拍女兒，又對瀨尾媽媽說：“兩個孩子都犯錯了，但是花音說的沒錯，她這次受傷不能怪結月，不過，她們肯定知道下次不能這麼做了。”

花音拉著結月的手，看著瀨尾媽媽，後者聽手冢彩菜這麼說了，也只好嘆氣，輕輕敲了下結月的腦袋：“可不能再有下次了，萬一花音真的摔的很重，該怎麼辦？”

結月想到自己看到花音吐血時的害怕，眼眶又紅了，低著頭說：“我知道錯了?！?br />
花音也趕緊說：“我也知道錯了，媽媽?！彼幌氲阶约核嗟拈T牙，整個人變得萎靡不振。

夥伴們看著她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。

彩菜更舍不得責備女兒，在大家都回家之後，她又仔細檢查了女兒的牙齒，安慰她：“醫生說掉的是乳牙，現在正是你換牙齒的時候，如果快的話，一個月新牙就會長出來了?！?br />
花音沒有了在診所裏面的鎮定，眼淚汪汪地問：“真的嗎，媽媽，我現在是不是很奇怪？”

彩菜哭笑不得：“怎麼會呢，大家都會換牙齒的，哥哥也快換牙齒啦，不會有人覺得你奇怪的?！?br />
晚上吃飯的時候，爸爸和爺爺聽說了這件事，本來手冢國一還想批評一下孫女的莽撞，可是話到嘴邊，看著孫女吃飯都沒精神的樣子，只能改口：“牙齒掉了，不能用舌頭舔那塊地方，不然會變成齙牙的。”

花音看起來更萎靡不振了，果然牙齒掉了，她會變得不可愛！

家裏人埋怨地看了一眼爺爺，手冢國一收住話頭，不知道怎麼安慰孫女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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